给精神病人、高中生放贷!顾上飞创立的即科金融是如何收割90后的? 
2022-05-17 15:2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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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监管严打之下,现金贷领域的“高炮贷“很快覆灭,但在医美领域,披着各种外衣的“套路贷”(向不合适的客群、如精神不稳定或未成年学生人群放贷)、“高息贷”(超过4倍LPR甚至24%年化利率)依然如过江之鲤,前赴后继。而为这些超高利率的违规贷款牵线搭桥的中介平台则充当了助纣为虐的角色,上海即科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上海即科智能技术集团有限公司(前身叫即科金融信息服务(上海)有限公司)可能是中国最大的独立第三方医美贷款中介,考虑到上海即科在国内医美贷款领域的“突出贡献”,说它是最大的医美高利贷“皮条客”恐怕不为过。

上海即科都留下了哪些“著名事迹”呢?

2021年11月,河北《燕赵晚报》报道,邯郸市王女士报警称,其女儿申某是一名精神分裂症患者,一直服用治疗药物。5月22日,申某通过微信认识邯郸市华美整形医院的一名业务员,在该业务员安排下,申某贷款接受了整形手术。申某通过网络贷款后,由于逾期未能及时偿还,在催收不断施压下,精神压力剧增,最终自杀身亡。

在这起悲剧事件中,为申某贷款5万元的机构就是上海即科智能技术公司。

很讽刺的是,2021年6月,也就是申某自杀之后,上海即科发起了“合规万里行-0违规0纠纷0舆情”倡议行动。但是,即科发放贷款致使医美客户死亡事件引发的负面舆情似乎吓坏了即科背后的资本。知情人士称,即科的早期投资方-红杉资本-在2022年后已经要求退出,只是目前尚未完成工商变更。2014年,红杉资本投资了即科,并持有上海即科智能技术公司20%的股份。

除了给精神病人放贷,上海即科连高中生也不放过。

黑猫投诉显示,2020年4月17日,一名高中生投诉称,她在2020年9月高考后在重庆江北观音桥做暑假工,路过好吃街b区时被发传单的工作人员以帮忙投票为名忽悠进一家叫科黛夫的美容店,随后,工作人员继续忽悠该学生,称其脸部不仅痘痘多,痘印多,还有螨虫,怂恿其贷款2万元做手术,并拿走该学生手机下载了即分期借贷软件,诱导该学生在手机上签合同录像。

该学生称,“我只是一个在外地上学的学生,每个月没有任何收入,还得在我父母不知情的情况下还每个月一千的贷款,让我想去参军的这个愿望都破灭了,两年我都不敢回家,每天都得省吃俭用,考试报名都得求人借钱,我每个月要还这么多。我已经还了18个月,今年4月我是真的没钱了,根本还不上。因为没有钱充话费,催收直接将电话打到我妈妈那里。”

该学生自述,她精神压力很大,总是整宿的失眠,害怕像电视上那样遇到高利贷,到最后什么都没了,我真的真的很痛苦。

监管部门曾三令五申,严禁任何机构向学生发放发放互联网消费贷款,放贷机构外包合作机构要加强获客筛选,不得采用虚假、引人误解或者诱导性宣传等不正当方式诱导大学生超前消费、过度借贷;妥善处理逾期贷款,严禁任何干扰大学生正常学习生活的暴力催收行为。

上海即科及其合作机构显然对此充耳不闻,在利益驱动下蒙头狂奔。

2021年12月,上海即科发文宣传其获得高新技术企业认定,并宣称其科研团队人员数百人,自主研发的Geex Alpha+智能决策系统涵盖从商户展业、商户生命周期管理到消费端进件、反欺诈、信审、核心风控以及催收等全流程管控引擎。可是,打脸的是,在贷前资质审核过程中,连一名高中学生都无法识别预警,随意开绿灯放贷,所谓的风控科技含量在哪里?

上海即科违规向高中生发放美容贷款,并向学生及其家长催收。

本质上,上海即科只是一家链接美容机构和资金提供方、贩卖用户数据的流量贩子。上海即科的创始人是顾上飞,顾上飞先后任职于美国运通信用卡中心,迪拜阿联酋银行、GE金融、安客诚中国和西班牙对外银行等机构。2014年,顾上飞离开西班牙银行,和老同事、西班牙对外银行消费金融COO的黄琛成立了即科金融。

目前,上海即科的股东中,顾上飞持股46.56%,黄琛持股31.04%。

顾上飞的医美商业布局。

顾上飞对即科金融的定位很直白:“要做消费金融的淘宝”,也就是说,将用户贩卖给商家。在该理念指导下,即科金融瞄上了单用户价值高、费率不透明的医美贷行业。顾上飞自称,早在2016年,通过收取贷款服务费,即科金融就实现了盈利。

由于不具备小额贷款牌照和消费金融牌照,上海即科只能通过以下方式曲线放贷:

1、通过自行设立保理公司、融资租赁公司等方式放贷;

2、与银行、消费金融机构合作,为后者提供助贷服务,上海即科或第三方担保公司为贷款提供“兜底”;

3、与第三方保理公司、融资租赁公司合作,以应收账款保理的名义放贷,即科或第三方担保公司为贷款提供担保。

上海即科旗下有即科商业保理(深圳)有限公司、即科融资租赁(横琴)有限公司。企查查显示,上海即科智能技术集团有限公司涉及贷款案件103宗,即科商业保理(深圳)有限公司涉及贷款类裁判文书800宗。

值得注意的是,为了催回欠款,上海即科还成立了自己的催收机构南昌律铁信息科技有限公司,承接其为合作资金方“兜底”的坏账。企查查显示,南昌律铁信息科技有限公司出现在大量诉讼案件中,代替上海即科起诉逾期借款人。但是,南昌律铁信息科技有限公司的营业范围中,并不具备“催收”资质。

无论上述哪一种方式,即科都通过为资金方“兜底”的方式,变相参与放贷,从一个“皮条客”变成一个实质性放贷方。

使用保理公司或融资租赁公司向C端用户直接发放贷款是否合规一直是个有争议的话题。但是,业内不少人士认为,这算是一个打擦边球的操作。此前,国内某知名的互联网汽车贷款巨头使用融资租赁放贷的模式被法院判定为“违法”、“套路贷”,此后,该巨头被迫从放贷转向助贷和导流,这也让业界警觉,使用融资租赁公司、保理公司曲线向C端用户放贷存在较大法律风险。

需要指出的是,由于无条件“兜底”导致风险高企,即科撮合的医美贷业务往往收取高昂的“手续费”或违约金。例如,法院判决的诸多案例中,上海即科和海尔消费金融合作发放医美贷款的费率高达36%,这直接违反了监管部门关于持牌消费金融利率上限不得超过24%的规定。法院宣判的众多案例清楚显示,同在上海的海尔消费金融与上海即科对高利率一事知情且默认,涉嫌互相勾结,用高利率来收割医美客户。

在上述放贷链条中,一共有多个角色:海尔消费金融为资金方;上海即科为客户推荐方、贷前审核方、贷后催收及逾期代偿方。北京海大富林公司作为贷款担保公司,直接为海尔消费金融上述医美贷提供担保,上海即科再为北京海大富林提供反担保。最后,上海即科将逾期贷款转让给催收机构。

在这个链条中,海尔消费金融是无风险套利,利用资金优势坐吃固定收益。北京海大富林公司作为担保公司,也通过反担保转嫁了风险,稳赚担保费。上海即科承担了所有坏账风险。

这一安排的后果就是上海即科将医美贷款服务费(实际为贷款利息)拉得很高。根据法院判决书,上海即科与医美机构合作发放贷款有两种收费模式:第一种是医美机构替客户支付手续费,一般为客户合同金额的16%。例如,如果客户贷款3万元,则上海即科扣除4800元后,将25200元支付给医美机构;第二种是客户支付贷款服务费,一般每月收取贷款本金的1%。比如,客户贷款3万元,则上海即科收取300元的服务费。以24期为例,上海即科收取的服务费率高达21.57%,再加上资金方收取的利息,总费率必然超过30%。这也是为何上海即科与海尔消费金融放贷费率高达36%的原因,海尔消费金融拿走了无风险利润14%,上海即科拿走了剩余的大头。

如何让客户接受如此高昂的利率呢?显然,任何信用良好、心智健全、理性的用户都会清楚这种高利率是非法的,那么,上海即科能选择的就是无差别放贷,闭眼放贷,长期服用精神药物的患者、毫无社会经验的高中生就成了即科高利贷下的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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